元空没接声，目色霭霭的看着她笑，“弥陀村简陋，施主约莫住不惯，贫僧还是通知你父亲来接你回家吧。”

温水水瘪着唇，“我不回去。”

元空静声，缄默的直视她。

温水水捂着打哈欠，头重新枕到他颈，墨发如瀑般散落在他的胳膊上，她犹不知，懒懒的耷拉着眼跟他埋怨，“你先认识我的。”

“贫僧认识许多人，”元空淡声道。

温水水掀起眼，伸手挠他颌，润着眸哑哑道，“我想跟你做朋友。”

相交一生，只有彼此的好友。

元空板直声，“贫僧并非施主良友，施主往后会遇到很多人，现不过是孤独，你瞧见了贫僧，便以为贫僧和你是一路人。”

温水水眼角的泪断断续续淌，泪珠滴到他胸前晕开深色的花，她抱紧了他，脸埋在他的领处，撒了他一身泪，“元空。”

元空压住手心的佛珠，低念道，“但识本心，见本性，无动无静，无生无灭①……”

温水水抬手覆住他的唇，连连吸着气道，“别念了。”

元空停住，垂眼时的表情显佛性，他说，“贫僧该走了。”

温水水身体一颤，良久笑了，“我好困，你抱我去睡。”

元空没动。

温水水轻轻的笑，“你不想走。”

元空慢慢伸直胳膊穿过她的腿将她抱起，缓步朝外榻去。

温水水缩着全身躺进他的臂弯里，她睁不开眼，张唇一咬住他，“……不睡这里。”

元空顷刻僵硬，片晌懂了她的意思，绕过地上的屏风将她放倒在木床上，元空俯视着她，看她背对着己蜷缩成团，莹白的脸这间阴暗的屋子里异常显眼，她像是被枷锁捆牢，挣不开也不想挣，还想将他也拉入深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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