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白石，觉得白石如破土的竹笋，处在某种交界处，骨节渐粗，肢渐长，从瓷娃娃的躯干里挣扎来，血肉骨肌都逐渐坚硬，那些萦绕在他身上的压迫感终于找到了适合己的躯体，白石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神，不一世又天真恐怖。

白石的房间里有扇窗子，男人正站在窗中月亮的光里，于是他又往前站了站，躲开那一团亮光，他看向白石，白石不躲不闪地回看他。

他站了很久，白石也看着他，两人都不说话，时间太长了，这仿佛不是一场对望，像是一场较量。一个平静地坐着，面无表情，瞳孔黑得深不见底，慢慢生成凛然的压制感，另一个站着的，拿着警，在这漫长的对视中，膝盖有些发软，那种冷冰冰的眼神让他腹一阵阵涌上热波，他攥着手柄的地方密密地了一层汗，几乎拿不住。

“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不一样。”男人顾地开启了他的陈述。白石仍旧坐着床上，平静地看着他。

“你根本不害怕。”男人的声音低了低，他握紧警又松开，盯着白石的眼睛，“也不抗拒，这里的人和事，对你来说都不重要，你的眼睛太黑了，你太冷漠了。”男人伸手，试图去碰白石的脸，到了附近，又收了回来。

“看你我就知道，就是你了，不会有人比你更适合，你有天赋，你是一滩暗水。”男人朝前走，几乎碰到白石，“如果在这里消失，没有人会发现，你应该恐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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