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先生家里留了许多霍衍的东西，以此来证明这个男孩曾经鲜明存在于他的生活里。

比如他感兴趣的游戏手柄、比如被咬秃了头的蓝牙刷、比如厨房里囤积的某个品牌的泡面，比如藏匿在沙发隙里的中性笔盖。

霍衍喜欢趴在沙发上写作业，姿势扭，瘦瘦的个人在沙发上蜷缩成小团，周先生看过去，说了他几次，被霍衍严词拒绝。

“这样我才会有解题的灵感。”

周先生懒得管他，随他去，这样放纵的后果就是沙发上多了几墨水痕迹，笔盖什么的更是经常掉进隙里。

霍衍懒得找，因此茶几上的个充当笔筒的旧茶杯里挤满了没有笔盖的中性笔。

某天，周先生在家里填写水电缴费单的时候，顺手拿了其中的支笔，笔尖落到纸上，划了好几笔也墨水，只留两苍白的印子。

周先生这才意识到，霍衍离开有段时间了。

他换了支笔，在姓名栏龙飞凤舞签上“周落白”三个字，然后把缴费单交给上门的物业工作人员。

人年纪约莫十左右，很热情，临走的时候看了眼门柜子里的篮球，说，我儿子也有个呢，可是没签名在上头。

“你和你弟弟起住？”

“我没有弟弟。”

“哦，这是你自己买来玩的？”

“也是。”

周先生莫名有些烦躁起来，刚巧手机响了，公司同事给他打电话，问了两个他经手的案子的细节。他于是走到阳台，了五分钟才说清楚这个属于他的责任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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